「卜作文」回到陈忠

原标题：回到陈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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卜作文（网络配图 侵删）

  半年前，我回忆陈中的三篇短文在weixin公众平台发出后，引来了九千三百多人阅读，三百余人点赞。一石激起千层浪。一时间，在陈中校友中勾起对母校的回忆，不少人拿起笔来，写在陈中的生活琐事和心路历程。厚爱短文的校友们交口称誉，有的给我留言，希望还能读到关于陈中的文字。

  几篇短文，竟产生如此反响，我始料未及，也如同一场做不完的梦。

  其实，人生就是一个筑梦、追梦和圆梦的过程。二十年前，我离开魂牵梦绕的陈中，那里有我熟悉的土地、河流和树木，那里有我眷念的校舍、同事和后生，那里更是我教坛起步、前行和收获的地方。离开陈中的二十年，对于我来说，很大程度上就是把回陈中看作是一次次圆梦。有人说，所有的梦想都会开花结果。我以为也是这样。

  那年十月的一天，秋高气爽，风和日丽，我回陈中参加她五十周年校庆，和淮州中学一位副校长乘车来到陈中校园。一下车，我就被节日似的气氛感染了。偌大的校园里，张灯结彩，乐声阵阵，彩幅满眼，彩旗招展，车流滚滚，人流如潮，实在可用“盛大”一词来形容。

  走在校园里，我不禁为其巨大变化所惊诧、所叹服。过去的那些平房都已成为历史的记忆，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，令我想起没有风化的岁月。离开陈中前，我曾住在飞机头的一间平房里，因门朝北，夏天空气发闷、发涩，让人喘不过气来；冬天寒气逼人、刺骨，不关门冻得人发抖，关起门就得开灯照明，否则如同黑夜。那时，最不好受的还是夏天，屋外晒得难受，屋内闷得难受。现在，飞机头平房已不复存在，代之而起的是一幢窗明几净的四层教学楼。

  在我的记忆里，当年陈中校园里不是没有路，但，路面多是碎砖头铺就而成，不仅狭窄还高洼不平，一旦遇到雨雪天，走在上面，泥浆常会溅得人一身。如今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又一条水泥路，平坦而宽敞。想当年，陈中有两个操场，校园内一块，东门外一块，操场上只有几副木制或水泥做成的篮球架，跑道都是碳渣铺成，现在，一处充满现代化气息的运动场如画般地呈现在我的视野里，几副钢材制成的篮球架高高矗立，400米的标准跑道，緑草如茵的足球场、排球场、羽毛球场，应有尽有……让我更为惊奇的是，陈中校园环境的变化。我记得，当年的陈中校园里虽有树，但除了直通学校北大门道路两旁的梧桐，就是南边院墙跟前的意杨；校园里也有花，只是教室后面有几株紫荆。现在，你看吧，这里银杏矗立，那里垂柳依依；路边，菊花怒放，月季烂漫，道旁，緑草如茵如披。在充满生机的风景中，或亭或廊，点缀其间，校园成为花园，古典和现代有机融合，溢满浓郁的文化气息，给人以如梦似幻的一种感觉。一天，听一位同事说：那些法国梧桐树，如今只剩孑然一棵。我不免因之唏嘘可惜。

  那天的陈中校园，人山人海，身在四面八方的校友，不顾舟车劳顿，兴致勃勃地走进庆祝大会会场，青春烂漫的，有；携带妻儿的，有；白发苍苍的，也有。真可谓天南地北、少长咸集。和我一样，他们也是来圆梦的，工作之余，乘坐交通工具或安步当车，来到学习或工作过的陈中，叙一叙校友情，温一温青春梦，特别是亲眼看一看陈中的变化，为的是少一点遗憾。

  离开陈中校园，本该是梦醒时分。但回淮的路上，我依然仿佛在梦中。

卜作文（网络配图 侵删）

  一次回陈中是因为一个同事的儿子结婚。头一天晚上接到同事恒志电话，他说：上午来，我们几个牌友聚一聚，聊一聊。我和恒志可以说是铁杆牌友。在陈中的那些休息时间里，用在打牌上还真的不少。我们几个常常来到恒志家，人没齐，恒志就忙乎开了，摆好桌子，铺好报纸，拿来扑克。如果天气许可，我们几人就爽性坐在树下，一牌一牌，一局一局，打得天昏地暗。恒志的相邀，使我夜里做了一个梦，对门的一个牌友跟我不能很好配合，我的牌大了，他也不考虑我们得分，弄得我们老是被动挨打。我一气就醒了。

  没有拂恒志的美意，第二天早饭后，我乘上专线车。不用说，到了陈中，我们几个牌友很快就进入角色，不知打了几局，反正记得一直打到同事家的喜宴开始。

  一天，一位同事家进宅，邀请我去吃喜酒，地点是校门外的好再来饭店。待我从小城赶到饭店，传德兄、传玺兄和述成兄等好多同事已经坐上了餐桌，他们要我和他们坐一起，我二话没说就坐到述成兄身旁。好友相见，难免话多，喝的也多，那天怎样回到淮阴的，我都不记得了。只记得坐在颠簸的汽车上，我进入梦乡。

  有关陈中的梦，我不知做了多少，只知道，陈中的人际关系是那么地纯真，那么地和睦，那么地融洽，让人尽情享受那里纯朴的民风。

卜作文（网络配图 侵删）

  回陈中是我一个不竭的心愿。五年前的三月底，学校领导邀我来给学校师生开设讲座，我满口应允。讲座的题目是《生活——中学生写作的“根”》，在讲稿的题记中，我写道：“你可以不做一个作家，但是你不可以不亲近作文；你如果想做一个作家，就应该亲近文学，拥抱文学。”我的开场白是：今天，我来到令人神往的南陈集中学，非常高兴。高兴的原因不仅仅是如此好的天气、好的时辰，更主要的是，我一向有一缕浓郁的陈中情结。从1980年秋天到1997年夏天，17个春夏轮回，17次秋冬交替，春花，夏荷，秋叶，冬雪，织成了我心中难以割舍的陈中情结。因为，菁菁校园里，有过我、我的同事以及我的弟子的音容笑貌，有过我、我的同事以及我的弟子的前行足迹；因为，弯弯的扁担河边，我和我的同事有“曾经沧海难为水”的顿悟，我和我的弟子有“绝知此事要躬行”的探讨。这里，曾经有我和陈中人的摸爬滚打；这里，曾经有我和陈中人的苦辣酸甜，特别是在这里，记录着陈中曾经辉煌的历史。

  我之所以说了这么多，是因为我向陈中师生汇报我对写作梦的见解，同时，也希冀陈中学子筑起自己的文学梦。更因为，陈中是我教书梦想起航的地方；在这里，我品尝过求知甘苦，经历过教学得失；在这里，我播种过玫瑰，收获过芬芳。在这里，我经历过工作的低谷和辉煌。尤其是在这里，陈中人继承弘扬了韩信精神。

  几回陈中是为了圆自己的梦，更是让新时期的陈中人圆他们的梦。

  一万六千多字的讲稿，三个小时的时间，自始至终，现场的师生都听得非常入神，让我由衷感动。

  两年前，听到陈中高中停止招生的消息，我心里颇为纠结。还好，今年又恢复招生，我很是欣喜，陈中的血脉终于得以延续。陈中的无数校友也一定会因此而高兴。

  陈中之于我们，犹如江河之于水溪，大地之于绿草，故乡之于游子。

  回陈中，是每一个陈中人都念想的心愿。

  2017.11.23

  卜廷才，江苏省特级教师，全国优秀教师，江苏省高考优秀指导老师，淮安市首批中学语文学科带头人。发表文学作品100余篇。